【全职高手/二十四节气联文】惊蛰(叶蓝)
#迟到的第三弹
#此文与(我自己的)后两篇互相关联
三篇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!最后HE,请组织放心。
一直在修改排版
从农间伊始纠缠四季
隐隐雷声里,青年向神求到了一个机会。
“自此你的魂魄只有三次轮回。”
一候桃始华
许博远醒了,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。从左到右,自下至上——卧槽,爬到脸上了。他连忙睁开眼睛:天真蓝,草真绿,蚂蚁,蚂蚁呀嘿……他妈怎么这么大!
黑色巨虫的身体几乎盖住了这个可怜人的整张脸,粗壮的足还挂在上头摇摇晃晃。许博远慌了,许博远想尖叫,嗯,没有没有,勇敢的人只想用手把这玩意给摘下来,然后扔得远远的。
于是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手,林间簌簌,枝叶在微风中互相摩擦的声音里,也没有他的尖叫声。
被蓝花摇下来的蚂蚁立刻前脚撞后脚地跑了,发现自己变成花的许博远还在原地思考人生,并在三分钟后接受了这个诡异的设定。
孱弱的小绿叶子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暖的力量从阳光照射处涌来。还有一份清凉来自地下,花朵的直觉告诉他,这片土地里所有水元素都能成为他修炼的养料。
呃,为啥是修炼?
这个问题遭到了直觉的鄙视:不然你以为自己是怎么能成精、思考人……呸,花生?
好吧好吧……那就先吸吸水好了。绿叶梢梢挠了挠水蓝色的花瓣,许博远寻着底下清凉的地方猛吸一口——他感觉自己可能大了一毫米——这么牛逼!
而距他不远处,一小片笔直的树干在细细的哀嚎声中瞬间枯萎,连着那处的土地也四散龟裂。还在伸懒腰的小蓝花被吓了一跳,感觉自己更牛逼了。
眯起眼睛端详那丛干瘪颗粒许久,许博远这才辨认出死掉的“巨树”原来是稻子, 小心地放下搭在花心的绿叶,叶片圈着花朵纤细的枝干,花精陷入沉思,这花也忒小了点,还长在田里。
脚步声踏着稻田由远及近。
蓝花精一惊一乍地摆回随风飘扬的姿势,试图和旁边没有边际的稻子融为一体。
他终于来了……
他看见他了!
真正的小树枝头,桃花悄悄探出脑袋来围观,刷地红了花瓣。
二候仓庚鸣
叶修日常巡视着稻田,一片葱绿里突然黑掉一点对主人来说简直不能忍。拨开摇头晃脑的稻梗,他三两步就走到那片光荣牺牲的稻子前,与底下的小蓝花不期而遇。
“是你祸害了我的稻子还是准备救它?”青年戳了戳许博远。许博远看天看地,他回答不了,甚至感觉自己紧张得快要升天。
不过叶修也没指望一朵花能回答他,田间少见的蓝色花瓣柔柔弱弱地垂在他指尖,未成型的稻穗们交头接耳,沙沙沙沙,也不只是在告状还是在求情。
地主叶修的眉梢一挑,他难得迷信地决定暂时放过这朵花,突生异象,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,“小蓝花?”
搭在枝干上的绿叶似乎应声瑟缩了一下,以至于叶修能够认定那是肯定花自己在动,不是风吹——毕竟,没有花的叶子能一秒缩成S型吧。
怕不是真成精了。
农人有一半靠天吃饭,他们对大自然的敬畏用来接受奇怪的设定再方便不过了。这么小一个,估计也弄不死自己。变本加厉地捋了一把花瓣,软软的小花头上仿佛自带颜表。
(*ฅ́˘ฅ̀*)嘿,嘿嘿,嘿嘿嘿……
给花朵套上卖萌滤镜,青年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好。
“干了坏事要承认对不对?”
“知错能改,还是好精。”
“下次我过来前稻子没活,我就把你拔掉,听见没?”
“应一声呗?还不会说人话?”
粗心大意暴露自己的许博远内心有点崩溃,这回自己连“滚滚滚”都说不了,只能默默用视线怼他脸。
你咋不上天呢叶修,都回老家种田了还不消停。
小绿叶子自暴自弃地在青年指尖啪啪啪乱打,那人顿时就乐了,“现在的妖精都和小狗似的吗。”
让我死吧,这人我不喜欢了,快让他消失在我眼前。
看着瞬间蔫下去的花,叶修总算有了把人家逗过头的自知,站起身抹了额头上的汗珠,一边扬言要把地给花精照顾,没大丰收就斩花除根,一边大摇大摆地准备走。
临走前,稻田的主人突然回头看了眼蓝花,“以后叫你蓝河怎么样?妖精都有名字的。田不用你照顾,好歹保佑我们不遇旱灾吧……‘河’里都是水呢。”
三月的仓庚啾啾地唱起歌来,水蓝色的花朵在风中一点一点,郑重地向他许下承诺。
三候鹰化鸠
后面的日子,叶修隔三差五就去骚扰他地里的花精,没办法,谁叫他顺路呢。
死掉的稻子也被许博远连夜好救歹救地救活了,缩小了一毫米的花有点委屈,在稻田主的拇指下又原地复活。
……没出息!叶尖对着蓝色花瓣一阵懊悔地噼里啪啦。
身边的稻子们一天天长大,饱满的颗粒垂下脑袋感谢小蓝花这些日子的照顾。很快就到了农忙的季节,在问许博远有没有秒收稻谷的法术,得到否定的答案后,叶修三天没去瞅他。
许博远也知道那只是因为忙着收稻子,当他被某人故意堆的稻谷埋到只剩花的时候,终于没忍住一水球扔了过去。
“诶哟……我们蓝长胆子了,凶我?"
来了,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!!
在气头上,和被“我们蓝”这样的称呼击中的许博远错过了吸取水元素时那个细小的奇怪感觉。
以至于不久后,第二批稻子苗苗下地,往年长势良好的苗们病殃殃地挤在一块儿。再认真地四散探索一番,吸水花成精的许博远很容易就能感觉到,这片土地的水汽正在干涸,供他一个都不够,更何况这堆苗。
他勉强维持着自己四周的土地不裂出缝来,每次叶修匆匆路过,都从严肃的表情里难得扯出一丝笑,“真顾家。”他揉了揉许博远的脑袋。
第一株稻苗死的时候是在深夜,许博远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:“好渴呀……”随后便是植株栽倒,天亮后的稻田自然又因此忙成一团。
稻田主粗糙的手指按在蓝花温凉的花瓣上,“这可怎么办好哟。”似乎是全然不在意的语调,飘进许博远的耳朵里却莫名与很久之前的许诺重叠在一块儿。
“好歹保佑我们不遭旱灾吧……”
啊对,差点忘了这个!
绿叶抱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阵。
“‘河’里都是水呢。”
许博远推了推头顶上的手,他要是现在有大腿就该拍大腿了。心里夸了一圈自己聪明,突然站直的花让叶修都怔神。
没人知道花精在想什么。
总之,乌烟瘴气的稻田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满血复活。其他人哭天抢地地喊着老天爷赏脸了,只有叶修心头一跳。
满地稻苗喜滋滋地在风里晃来晃去,就连蓝花成精的那片地都不再显眼。
“蓝河?”
啪嗒,揪着花心的最后一片水蓝花瓣掉了下来,刚学会飞翔的雏鹰略过田野,将那根孤零零的花梗一同带去了不知名的远方。
稻田便又响起"沙沙"的窃窃私语声。
稻苗们齐齐地应,他已经不在啦。